开口,声音依旧温婉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,“真美,那面具好生奇特。”
“嗯。”
林臻接过茶盏,目光落在跳跃的烛火上,“火凤凰乃秦地图腾。
公主以此为饰倒也相称。”
他心中清楚,赢稷让玉华公主在此时献舞,绝非单纯助兴。
那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展示,一次无声的谈判筹码。
玉华公主,便是赢稷手中最耀眼、也最具分量的棋子。
翌日,丞相秦襄如约而至。
“林殿下昨夜宫宴可还尽兴。”
秦襄寒暄道,目光带着探究。
“甚好。”
林臻颔,“玉华公主舞姿卓绝。”
“殿下过誉。”
秦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,“公主自幼习舞更通晓诗书骑射乃我大秦明珠。
陛下爱之如命。”
“嗯。”
林臻不置可否。
“那昨日所提和亲之事,”
秦襄切入正题,“殿下意下如何。”
暖阁内一片寂静。
浣碧垂眸,眼睫微颤。
林臻端起茶盏,轻抿一口,目光沉静如水。
“公主品貌无双。”
林臻缓缓道,“本宫无异议。”
秦襄眼中瞬间迸出如释重负的光芒,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:“殿下英明!
此乃秦乾之幸!
万民之福!”
“然,”
林臻放下茶盏,声音转沉,“和亲乃家事。
归附乃国事。
二者不可混为一谈。”
“殿下之意,”
秦襄心中一紧。
“归附之议本宫已允。”
林臻道,“然需两国君主亲至两国交界函谷关设坛盟誓签订国书昭告天下。
此乃国体尊严不容有失。”
“函谷关,”
秦襄沉吟,“乃秦地门户亦为秦乾交界。
地点甚佳。
然陛下年事已高长途跋涉”
“无妨。”
林臻打断他,“有铁龙代步。
自长安至函谷一日可达。
本宫已传讯帝京。
女帝陛下慕容嫣不日将启程亲赴函谷关。”
“女帝陛下亲至?”
秦襄一惊,随即肃然,“如此甚好!
足见大乾诚意!
老臣即刻禀报陛下筹备盟誓大典!”
“有劳秦相。”
林臻颔。
秦襄躬身告退,步履都轻快了几分。
离开丞相府,返回驿馆的马车内。
浣碧为林臻斟上热茶。
“夫君,”
她轻声唤道,声音带着一丝迟疑,“那玉华公主嫁入府中为平妃?”
“嗯。”
林臻应道,目光落在车窗外飞逝的街景。
长安古都的冬日,萧索中透着沧桑。
“她性子似乎很傲。”
浣碧低声道,“那眼神像刀子。”
“秦地尚武公主自有傲骨。”
林臻道,“无妨。”
他心中了然。
玉华公主绝非温顺的金丝雀。
她是一匹烈马,一柄利刃。
和亲,对她而言,或许同样是一场交易,一次使命。
她带着秦国的骄傲与赢氏的尊严嫁入王府,未来如何相处,是驯服还是合作,皆是未知之数。
然眼下,函谷关的盟誓,才是重中之重。
北疆的棋局,已至收官。
这枚和亲的棋子,唯有在国书落定之后,才能真正落子。
马车碾过积雪的街道,驶向驿馆。
车厢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