学,将来或可去工部、驿传司效力。”
“哼!
趋炎附势!”
年长学子拂袖,“尔等这是要背弃圣道,自甘堕落!”
“王兄言重了。”
年轻学子正色道,“儒学修身,格物强邦。
二者并行不悖。
何来背弃之说。
倒是王兄,一味守旧,恐难合时宜。”
“你!”
年长学子气结。
“掌柜的,这本《算学精要》和《机械原理》,我要了。”
一个清朗的声音响起。
林臻望去,是一个气质沉稳的青衫学子,正将几本书递给掌柜。
“好嘞,承惠一两二钱。”
掌柜麻利地结账。
“这位兄台,也买格物书?”
年轻学子好奇地问。
青衫学子微微一笑:“技多不压身。
多学些,总无坏处。
况且,”
他压低声音,“听闻格物科虽新设,但朝廷求才若渴,机会或许更多。”
林臻听着学子们的争论,看着青衫学子离去的背影,心中了然。
新政在士林引的震荡,远未平息。
守旧者视其为洪水猛兽,激进者视其为晋身阶梯,而更多的,则是像青衫学子这般,在观望中寻求机遇。
思想的转变,非一朝一夕,然新风的种子,已然播下。
夕阳西下,林臻转入一条相对僻静的居民巷弄。
青石板路被清扫得干干净净,几株老槐树枝桠虬结,挂着零星的残雪。
几个孩童在巷口追逐嬉戏,笑声清脆。
一位老妪坐在门前的矮凳上,就着天光缝补衣物。
墙角,几只母鸡悠闲地啄食着地上的谷粒。
“王婆婆,您家领了孤老粮没?”
一个提着菜篮的妇人路过,停下脚步问。
“领了,领了。”
老妪抬起头,脸上皱纹舒展,“月初里正亲自送来的一斗米,半斤油,还有两百文钱。
够老婆子吃用一阵了。”
“那就好。”
妇人笑道,“朝廷如今真是体恤咱们。”
“是啊,是啊。”
老妪连连点头,“听说是皇后娘娘亲自下的懿旨要善待孤老。”
“还有那安居房。”
妇人道,“我娘家侄子在兴化坊分了一套。
一室一厅,有厨有卫,租金便宜。
听说住满十年还能归自个儿。
可真是掉进福窝里了。”
“那是有福气。”
老妪道,“咱们这老巷子听说也快改造了。
府衙派人来量过地了。
要是也能住上那样的新房子老婆子死也瞑目了。”
“快了快了。”
妇人安慰道,“听说工部正加紧规划呢。
按兴化坊的规制来。”
“托圣上和王爷的福啊。”
老妪喃喃道。
林臻缓步走过,听着老妪与妇人的家常闲话,心中泛起一丝暖意。
新政的惠泽,如同涓涓细流,正悄然浸润着最底层的黎民百姓。
孤老抚恤,安居工程,虽非惊天动地,却实实在在温暖了人心。
民心所向,便是新政最坚实的根基。
暮色渐浓,帝京华灯初上。
林臻站在熙攘的街头,回望这座沐浴在灯火中的古老都城。
商贾的雄心,工匠的求变,士子的思辨,黎庶的期盼,如同无数细小的溪流,在“格物兴国”
的大潮下,奔涌汇聚。
新政的巨轮,已在紫宸殿上启航,而它的航向,正由这万千黎民的命运与选择,共同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