雾缭绕、人声鼎沸的廉价茶馆。
要了一碗最便宜的粗茶,坐在最角落的位置,竖起耳朵,捕捉着周围嘈杂的议论声。
“听说了吗?昨晚水泥厂闹倭寇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。
那警报响得。
跟鬼哭似的。
震得老子耳朵都快聋了。”
“听说金吾卫的毛阎王亲自坐镇。
一箭射伤了一个倭寇头子。”
“真的假的?毛阎王这么厉害?”
“那还有假。
我二舅在衙门当差,亲耳听说的。
那倭寇头子中了毛阎王的‘追魂箭’。
箭上有剧毒。
见血封喉。
听说跑不了多远就得毒身亡。”
“啧啧……倭寇胆子真大。
敢来沪县撒野。”
“嘿。
听说悬赏千两白银。
捉拿同党呢。
活要见人,死要见尸。”
“千两?。
我的老天爷。
够老子花几辈子了。”
“别做梦了。
倭寇凶得很。
小心有命拿钱没命花。
听说那倭寇头子是个忍者,会妖法。
中了毒还能跑。”
……
服部半藏低着头,小口啜饮着苦涩的粗茶,心中却翻江倒海。
毛梦极亲自出手。
“追魂箭”
。
剧毒。
见血封喉。
悬赏千两。
消息传得真快。
看来金吾卫是铁了心要把他挖出来。
他脖颈处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,麻痒感似乎有加剧的趋势,体内那股被丹药压制的灼热感也开始蠢蠢欲动。
必须尽快找到金顺义。
只有通过他,才有可能弄到解药。
或者……找到城里的黑市医生。
他离开茶馆,如同幽灵般在阴暗的小巷中穿行,避开所有巡逻的士兵和可疑的目光。
他来到“福昌鱼行”
附近,没有直接靠近,而是潜伏在一条污水横流的死胡同里,远远观察。
鱼行大门紧闭,但周围的气氛明显不对。
几个穿着便服、眼神锐利、腰间鼓鼓囊囊的汉子,正装作小贩或路人,在鱼行附近的街角、巷口来回逡巡。
是金吾卫的暗桩。
毛梦极果然已经盯上了这里。
金顺义这条老狗,恐怕凶多吉少。
服部半藏心中一沉。
最后的希望似乎也要破灭。
他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和眩晕感,思索着对策。
硬闯?
那是找死。
金顺义如果被抓,解药线索就断了。
难道要坐以待毙?
不。
伊贺忍众字典里没有“放弃”
二字。
他想起岛津大人留下的紧急联络方式——通过“蝎子帮”
的黑蝎。
那个贪婪狠毒的流民头子。
虽然风险极大,但眼下,这是唯一的生路。
他强提一口气,再次融入夜色,朝着“蝎子窝”
的方向潜行。
每走一步,脖颈处的伤口都如同针扎般刺痛,麻痒感已经蔓延到整个左肩和半边胸膛,左臂沉重麻木如同灌铅,体内那股灼热的气息也开始在经脉中乱窜,带来阵阵撕裂般的痛楚。
毒素和丹药的双重煎熬,正在迅吞噬他的生命。
时间不多了。
“蝎子窝”
深处,恶臭弥漫。
黑蝎的窝棚里,油灯昏暗。
黑蝎正搂着一个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