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官知罪了!
认罪!
求您开恩给条活路!
那些……那些都是虚数!
没那么多!
是……是下面的人欺瞒老臣啊世子!
!”
他语无伦次,涕泗横流地想去抱林臻的靴子,却又被那慑人寒气刺得不敢真碰。
“殿下明鉴!
老臣守沧州近四十年,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!
当年南楚来势汹汹,老臣可是一步都没退!
领着阖城兵丁百姓死守城垛!
七天七夜不敢合眼啊殿下!”
他抬起头,试图用浑浊的老泪博取一丝怜悯,“老臣在那城墙上滚烫的礌石木桩上坐守七昼夜,落下了一身的冰寒腿疾,每逢阴雨天痛得钻心剜骨啊殿下!
!”
他声泪俱下,情真意切,仿佛真是一个含冤受苦的老忠臣。
然而他每磕一个头,橙萱眼中的鄙夷与恶心就更深一分。
她看着那张涕泪糊住的老脸,胃里一阵翻涌。
这就是一地父母官?
这就是手握生杀大权的封疆大吏?
在生死面前,如此卑劣无耻的表演!
林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脚下如烂泥般瘫软哀嚎的陈昌黎,脸上没有一丝波澜。
那双寒潭般深邃的眸子冰封着足以冻结灵魂的森寒与决绝:
“苦劳?”
低沉的声音在石壁间回震,每一个字都重若千钧:
“若非你这蛀虫掏空沧州府库仓廪,中饱私囊,养寇自重!
你沧州当年何至于城防空虚,武备废弛?那一千守城兵士,竟有一半以上兵刃朽坏!
士卒三餐不继!
城墙上堆得够砸死几个人的礌石?是石头还是沙包?!
七日七夜?呵,若非边军第三日便千里驰援!
若非这里不是难处主攻方向!
你沧州城怕早已化为人间炼狱!
你这沧州百姓眼中所谓的青天,早该被吊在城门楼上喂了野狗!”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,如同惊雷炸响在死寂的库房:
“陈昌黎!
你贪墨国帑,数额之巨,骇绝人寰!
豢养山匪劫掠商旅,欺压百姓!
私与敌酋交通,藏匿王帐信物!
更因一己私欲贪赃枉法,炮制伪证,构陷无辜,残杀良民!
使忠直之士含冤莫白于刀下!
贞烈妇人沉沦污名二十载!”
他戟指指向那堆散着伪造墨香的卷宗,又猛地指向库房之外虚空中那座牌坊:
“此等恶贯满盈,罄四海之竹难书!
绝乾坤之墨难容!
不杀——何以告慰泉下英灵?!
何以震慑天下蠹虫?!
何以正我大乾煌煌律法之纲常!
!
!”
“拿下!”
最后一个字出口,如同巨斧劈落!
库房阴影中蛰伏的四条黑色身影骤然暴起!
快如鬼魅!
两人如铁钳般死死扣住陈昌黎肥胖的手臂关节向上反剪,一人闪电般用膝抵住他疯狂扭蹬的后腰要害,另一人手中粗若儿臂、浸过桐油的特制铁链已经“哗棱”
一声套上脖颈,“咔哒”
机关脆响中死死咬合!
锁喉、反缚、膝顶下压,整个制伏过程不到一息!
陈昌黎肥胖的身体被死死按趴在冰冷的青砖上,口鼻啃地,所有哭嚎惨叫瞬间被锁链勒为“嗬嗬”
的倒气声!
“呃……咳……殿下……饶……饶……”
陈昌黎面皮酱紫,眼珠突出,口中白沫混着血沫溢出。
周围的赵典吏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