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燕军营了。”
他指向墙上悬挂的牛皮地图,河曲城处贴着张染血的纸条:“他们用飞鸽传书送回消息,而且基本每天都有新消息,八百里加急再快也追不上鸽子啊。”
侯春凑近地图,看见河曲城标记旁画着只展翅的鸽子:“飞鸽传书?军中信鸽都有特殊标记,你们的鸽子如何避开检查?”
“回大人的话。”
陈墨从案头抽出个锦囊,里面装着指甲盖大小的银哨,“咱们用的是漠北雪鸽,羽毛纯白无杂,北燕人只道是寻常野鸽。”
他捏起银哨轻吹,声音尖细如蚊呐,“每只鸽子腿内侧都绑着浸过密药水的绢布,消息用米汤书写,火烤即显。”
林臻指尖划过地图上的红绳,想起方才报纸上的攻防图,与他所知的军机处密报几乎一致:“这些消息,比六百里加急快多久?”
“最少快两日!”
陈墨语气里带着自豪,却在触到林臻冷凝的目光时低了声音。
“上月的定襄之战,咱们的记者藏在粮草车里,王爷刚破城,消息就传回了。
有些将士托记者带出的家书,比军邮快了整整十日。”
主厅西侧的隔间里,三位副主编正在校稿,其中一人突然举着竹简冲出,腰间的校稿玉佩叮当作响。
“主编大人!
北燕援军动向有误,战地记者新传信——”
副主编看见林臻立刻噤声,竹简“啪”
地掉在地上,滚到林臻脚边。
林臻弯腰捡起竹简,看见上面用密语写着“北燕左贤王率军五万驰援河曲”
,与报纸上“守将夜遁”
的消息截然不同。
“为何报纸上未提援军?”
陈墨额头沁出细汗,抬手擦了擦:“回世子,咱们有规矩,对军心不利的消息需等军机处确认后再。”
他翻开条例,指着其中一条:“就像今日河曲大捷,也是等三位记者的消息相互印证,又派飞鸽去军机处核实,才敢刊的。”
院外忽然传来鸽哨声,比寻常鸽哨更尖锐几分。
一只白羽鸽子掠过天井,翅膀上绑着染血的绢布,落地时险些栽倒。
陈墨慌忙接住,拆出里面的纸条,手指颤抖着展开,脸色剧变:“世子,刚收到最新消息——河曲守将诈降,王爷中了埋伏!”
侯春立刻按刀上前:“报上不是说攻克了吗?”
林臻抬手制止,目光落在纸条上的血手印,那掌纹清晰可见,显见是紧急时刻按上去的:“你们的记者,现在何处?”
陈墨声音颤:“王三牛就在河曲城头。
这是他用自己的血写的!”
他指向地图上河曲城的标记,“昨夜子时出的信,按路程,此刻鸽群应该刚过雁门关。”
“够了。”
林臻忽然转身。
“立刻停所有关于河曲的消息,违者按通敌论处。”
他望向陈墨煞白的脸,“明日随我进宫,好好向陛下解释你们的战地记者。”
“世子,下官下官也是想把真实情况弄清楚啊,世子!
世子!”
林臻根本不理他,心情沉重地走出报社。
他不相信林震仙会败,就算是北燕守将诈降也是一样,王爷不会看不出他们的小把戏。
而报社之所以能接到这样的消息,是因为战地记者没有经过系统的训练,根本不知道什么消息应该传,什么消息应该等,什么消息应该装作不知道。
能自行展出战的记者,林臻很欣慰,但是现在的官员都太着急了。
他们是一门心思地往上爬,只要有政绩,其他的都顾不上。
这可不行。
得想个办法,治理这种现状。
走出报社时,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