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意外,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她没有立刻回应,而是伸出戴着墨玉扳指的指尖,轻轻敲击着石桌桌面,发出笃笃的轻响。
林臻走进亭内,眉头微蹙:“高句丽此时派使臣来?是战是和?”
他本能地感到一丝警惕。
慕容嫣嘴角,勾起一抹极淡的,冰冷的弧度:“屠了海州才想起来求和?高云是把我慕容嫣当成三岁孩童了么?”
她的声音很轻,却带着刺骨的嘲讽。
“嫣儿的意思是不见?”林臻问道。
“见。”慕容嫣吐出一個字,站起身。
那迤逦在地的墨金色拖尾随着她的动作滑落更多。
“为何不见?朕倒要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,备驾前厅。”
片刻后,行辕前厅。
这里曾是海州守备接待上官的地方,如今陈设未大变,但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,以及厅外持戟而立、眼神冰冷的黑甲卫士,无不提醒着来人此地主人的身份与权势。
慕容嫣端坐在主位之上,并未更换衣物,依旧是一身睡裙外罩长袍的装扮,那件黑金貂皮披肩也重新披在了肩上。
林臻坐在她下首侧位,面色冷峻。
厅内烛火通明,映照着她墨金色的身影,华贵,威严,更带着一股刚从尸山血海中走出的血腥煞气。
“宣高句丽使臣——”内侍监高唱。
很快,一名身着高句丽文官礼服、年约五旬、面容清癯的老者,在两名随从的陪同下,战战兢兢地走入厅内。
使者名为金文翰,是高句丽王族远支,素以能言善辩著称。
然而,此刻他一踏入这大厅,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压迫感,尤其是看到主位上那位身着诡异华服、面色冰冷的年轻女子时,腿肚子便不由自主地开始打颤。
他强自镇定,按礼仪躬身行礼,声音却带着掩饰不住的颤抖:
“外臣金文翰,奉我高句丽国王陛下及摄政王之命,参见大乾皇帝陛下,万岁,万岁,万万岁!”
慕容嫣没有叫起,只是用那双冰冷的凤眸,淡淡地扫视着他,仿佛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。
厅内一片死寂,只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。
良久,慕容嫣才缓缓开口,声音如同寒冰碰撞:“高云派你来所为何事?”
金文翰咽了口唾沫,硬着头皮道:“回陛下!此前两国之间,多有误会,以致兵戈相向,生灵涂炭我主摄政王深感痛心!为免黎民再遭战火,特遣外臣前来,恳请陛下罢兵息战,重归旧好!我高句丽愿上表称臣,岁岁纳贡,永为藩属!并献上黄金十万两,骏马千匹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