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渊大概明白了姚老的意思，第一朵望月水仙花由于长期无人采摘，受到望月湖多年的滋养，因此积累了大量的灵力。

如此算来，第一朵望月水仙花确实是价值无量，甚至可以堪比六品灵根本身的价值，难怪他们会如此费尽心思进行争夺，不肯罢休。

“望月水仙对六品洗髓，有什么奇效，莫非是提升修行速度吗？”纪渊问道。

“若只是提升修行速度，何需三家争得头破血流？六品洗髓，洗的是脊髓髓质，炼的是人身本源。”

“这望月水仙……”姚老忽然压低声音：“可助武者在洗髓时，洗出一丝神髓。”

“神髓？那是什么？”纪渊目光微凝。

“我怎么知道？此是书中的一些记载，但我自己也没有洗出神髓。”姚老摇头，“只知道，这是属于洗髓的最高品质，非寻常人所能达到。”

“洗髓的最高品质，那确实是个好东西。”纪渊赞叹道，“但是只能洗出一丝神髓吗，不能将全部的髓质洗成神髓？”

此言一出，姚老、曹长老、熊万钧三人同时愣住，继而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。

“你小子可真敢想啊！”熊万钧拍桌子笑道，“真要是有这样的宝物，那根本不可能给我们争夺的机会，恐怕东华州都要引发震动，那些先天强者全部会亲自降临。”

纪渊摸了摸鼻尖，也感觉自己仿佛问出了一个愚蠢的问题。神髓既称神，必是可遇不可求的机缘，能洗出一丝已属不易，怎么敢奢求更多？

“洗出一丝神髓，等于是本质上的蜕变。若是有足够多的时间，可以借助这一丝神髓作为引子，将髓质全部转化成神髓的。”姚老说道。

“但只是理论上的可能性，实际上根本行不通，不仅要消耗大量的资源，而且所耗费的时间更不是人类所能承受的，那是以百年作为单位的。”

“为了洗出全部的神髓，而浪费那么长的时间，耽误修行的进度，得不偿失，没有人会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。”

纪渊心中一动，难度很大……他最喜欢的就是难度大的事情，不知道天道酬勤有没有作用？

不过转念一想，现在还差得太远了，别说他目前还不是六品洗髓境，甚至连望月水仙都还没有影子呢。

“说了这么多……” 纪渊转了话头，“五品玄龟镇湖底，六品灵根动不得，诸位打算如何摘花？”

“若是我们三家精诚合作，或许还有机会可以取得望月水仙。但此刻互相拆台，各自都想独吞，咱们跟参天教更是死敌，连一丁点合作的可能性都没有。”姚老摇头道。

“明知道机会渺茫，却也不能如此轻易退去，我们这一退，别的两家就有机会摘走望月水仙，同样是难以接受的结果。因此只能一直在这里僵持着。”

纪渊听完摆摆手：“这浑水我就不掺和了。此番来望月湖不过是路过，斩了楚丰已是意外之喜，待几日便要走。”

“本该如此。你能斩杀楚丰，已是大功一件，望月湖的战事本来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，确实不必强行留在这里帮忙。”姚长老捋须颔首。

…………

纪渊在铜柏湾的水寨中待了数日，除了跟姚老、熊万钧等人喝酒之外，依旧在苦修不缀。

望月湖的晨雾尚未散尽，远处的礁岩若隐若现，湖面水波被晨光镀成碎金。

纪渊深吸一口气，湖风中夹杂着湿润的草木香。刀势刚起，衣摆已猎猎作响。

浮游刀法化作三十六重刀影，在这一刻仿佛跟天地间的节奏完美契合。

清风徐来水波泛起细微涟漪，雾霭中的芦苇轻轻摇晃，三条锦鲤逆流跃起甩出三道银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