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民楼内。
出事的地点在十楼。
伴着哗啦啦的雨声,沿着昏黄的居民外楼梯,三人很快便上了楼,来到了敞开的防盗门前。
就在她踏入屋内的瞬间,外面的雨声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大半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寂,以及一股浓郁到令人窒息的血腥味。
杜若薇皱了皱眉,伸手捂住鼻子。
借着歪斜的吊灯微光,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探头,冷静地扫过这片人间地狱。
客厅是惨剧的主舞台。
血迹的形态诉说着暴行的疯狂与无序。
墙壁上是大片大片的喷溅状血迹,如同拙劣的抽象画,最高点几乎触及低矮的天花板。
地板上则是蜿蜒流淌,汇集成洼的暗红色,夹杂着格外凌乱的带血脚印。
客厅的家具都歪歪斜斜,一些家具的棱角处有甩脱状的血痕,显示行凶者动作的猛烈与杂乱。
法医留下的标记牌冰冷地指示着受害者倒下的位置。
靠近门口是一个较小的标记,旁边散落着一个摔碎的粗瓷碗和已经泡发的,看不出原貌的食物残渣,这应该是第一个遭遇不测的孩子。
客厅中央,两个稍大的标记紧挨着,周围挣扎的痕迹最为明显,椅子翻倒,一张小木桌腿断裂,仿佛这里曾发生过短暂而又绝望的抵抗。
而最触目惊心的,是通往里间卧室的门槛处,一大滩几乎凝固的暗红色血泊,标记牌指示着成年女性受害者的最终位置,她的身体似乎曾试图阻挡什么,或者是在爬行中力竭而亡。
法医留下的标记牌,冰冷地指示着受害者倒下的位置,无声地诉说着最后的绝望挣扎。
“呕……”
跟在她身后的年轻干员干呕了一声,险些吐出来。
而作为精英干员阿瞳则显得更加镇定一些,迅速调出电子档案,汇报道:“李东强,三十七岁,建筑工人,原籍农村,经济状况极端窘迫,确认有多笔高利贷债务,近三个月行为模式显著异常,工友反映其精神恍惚,工作效率急剧下降,其家庭关系……邻里走访初步结果显示,此前虽生活困顿,但未观察到激烈家庭矛盾,妻子张云莺风评尚可,独自照料子女颇为辛苦。”
杜若薇静静地听着,所有的信息碎片在她脑中迅速拼接,整合。
她的目光越过客厅的惨状,投向里间的卧室,卧室门虚掩着,门把手上有模糊的血手印。
这显然是一场,彻头彻尾的屠杀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