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生间冲了个酣畅淋漓的热水澡，待裹挟着氤氲水汽推门而出时，整个人已经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。全然看不出来他是凌晨四点爬起来，又顶着寒风骑了四十分钟的电动车去海边看日出的人。

坐在电脑桌前，陈默并未打开电脑，而是抽出白纸和铅笔开始画画。笔尖在纸上沙沙游走，逐渐勾勒出今日清晨八人结伴看日出的场景——灰色海面跃出的朝阳，被海风吹乱的发梢，还有沙滩上笑闹的剪影。虽然只是凭着记忆作画，但跟李晴学画的这段时间里，他早已习惯将转瞬即逝的画面在脑海中反复润色。

笔尖忽然悬停在半空，陈默望着眼前未完成的画作，捏了捏手中的铅笔，叹了口气。果然艺术是需要天赋的，明明每天都在坚持画画，可现在别说进步了，陈默都觉得自己好像还退步不少。

「我果然是一个普通人...所谓“渐入佳境”不过是骗人的童话，还好我学习成绩好，不用吃艺术的苦。」

陈默心里安慰着自己，艺术天赋就像晨雾的贝壳，有人能轻易拾得，有人踏破海浪也寻不见踪迹。

尽管内心不认为自己有画画的天赋，但陈默还是坚持着把眼前未完成的画作给完成掉。如果说最初跟李晴学画画只是一时兴起，但随着这段时间的持续练习，陈默也给自己设立了一个小小的目标，那就是在高中毕业前，给他们“八朵花”画一张合影！不求有多好看，但至少能用手中的笔留住大家青春里最鲜活的模样。

其实在陈默的记忆中，他的高中毕业除了拍毕业照，连同学录都没有。如今能重来一次，陈默格外珍惜他们这朝夕相处的八人小团体，毕业照是肯定有的，同学录他也不会错过，但陈默还想通过手中的笔再留点纪念。

日上三竿时分，陈默搁下手中的铅笔，目光停留在电脑桌的画作上。虽然在他脑海中，八人在海边嬉闹的画面早已完美无缺地晕染了千百遍，可自己的手到底还是“稍显笨拙”，并不能完美复刻脑海中勾勒的画面。

深吸一口气，陈默把桌上的白纸揉成一团，然后毫不留恋的丢进脚边的垃圾桶。

「问题不大，还有时间慢慢练，我就不信我画不出来！」